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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稀裏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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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季節變換的不太明顯, 能量罩外的天空是一望無際的碧藍。

琦瑞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上午, 直到中午被餓醒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光著腳去浴室洗了澡。

熱水淋在身上,舒緩了前兩日的困倦。

琦瑞泡在浴缸中拿著兩面鏡子一前一後放著, 舉著前鏡朝自己後背照去。

浴室中暖氣氤氳, 鏡面很快就被霧氣遮蓋, 他伸爪抹掉上面的露水, 看見水波瀲灩之下一副黑色燕尾蝶似的奇異花紋自肩胛骨蔓延到挺翹的小屁股上。

琦瑞低頭拍了拍肚皮, 說好的能生呢, 他怎麽就看不出來。他默默盯著鏡子, 發現他這花紋到還真挺好看。

琦瑞小腹微微發緊,想到那一日舒尉彥將他按在墻上,低沈而性感的笑著說,“想知道你背後的花紋長什麽樣嗎?”他用溫熱的舌尖從清瘦的肩胛骨處慢慢舔吻而下, 舌頭掃過每一支花紋的末尾, 蹲下來親吻他的腰眼, 然後是屁股……

“你幹嘛呢?”聲音突然從安靜的浴室中冒了出來。

琦瑞被嚇了一跳,噗通一聲滑進了浴缸中, 掙紮著爬出來, 被狠狠嗆了一大口水。

蘭東雌父抱爪靠在浴室的門邊, 斜眼朝裏頭瞧。

“咳咳咳,進門不敲門咳咳咳咳!”

琦瑞濕漉漉的趴在浴缸邊上晾曬自己,無語道,“你為什麽進來不敲門!”

蘭東聳聳肩膀,“我進自己小崽的屋為什麽要敲門。”他暧昧一笑, “你剛剛到底再做什麽?”

琦瑞氣鼓鼓的朝蘭東拍水,臉上粉嫩一片,“沒什麽啊!雌父,你到底來做什麽啊!”

“奈維爾說你看起來不太舒服,我來看看你。”他停一下,挑著眉頭笑道,“我剛剛看見了一池春水蕩漾。”

琦瑞,“……”

他哇哇亂叫,臉上越來越紅,直往自己雌父的方向潑水。

春什麽水!蕩什麽漾啊!

為什麽要學人類這麽文藝。

蘭東笑彎了腰,第一次發現他家這個蟲崽還會臉紅。想起當年扣扣猛漲個子的那段時間,他在身後追著他搶他的飯盆,他家扣扣邊跑邊吃,吃的無比豪邁粗魯,呼嚕呼嚕沒幾下一飯盆的面條就沒有了,將飯盆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下來看著他,毫無愧色的說,“雌父累了吧,快坐下來休息休息。”

他那時是又喜又憂,喜的是他向來手藝不好,只會做些面條吃,扣扣長這麽大沒嫌棄過他做的飯,頓頓吃的連鍋都想舔幹凈,十分給他的面子。而憂,則憂的是他生怕自家蟲崽將來長成個彪形大漢的雄蟲模樣,那真是嫁都嫁不出去了,怕自己害了扣扣。

現在他的小蟲崽長大了,都要結婚了,他盼了一輩子扣扣嫁個好蟲,沒想到現在卻要嫁人了。

蘭東想,不管是嫁人也好,嫁蟲也罷,對扣扣好就夠了,就像他的雄蟲,從沒嫌棄過他笨手笨腳。

想到琦瑞的雄父,蘭東笑容淡了些,拿起浴室裏的抹布擦著水臺上被琦瑞潑上的水珠,“你小的時候我就寵著你,現在大了,不會做飯就算了,連家務都不會收拾,你說說,以後你要怎麽過?”

琦瑞趴在浴缸邊上,撐著腦袋瞅著他的雌父,“我會打架。”

“打架能當飯吃?”

“能啊。”琦瑞湖綠色的眼睛染了水色,在霧氣氤氳的浴室中像極了被露水打濕的祖母綠的瑪瑙石,清透漂亮。他握緊爪子說,“我要是餓了,就讓舒尉彥給我做飯,他要是不做飯,我就打到他做。”

蘭東,“……”

蘭東扔掉抹布,沒好氣的摸了摸浴缸裏的水,又幫他調整了水龍頭,將熱水加熱,說,“你倒是真好意思。”

琦瑞大爺似的瞇眼感受著溫熱的水,一副非常好意思的模樣。

蘭東笑著收拾浴室,說,“當初我嫁給你雄父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琦瑞豎起耳朵。

蘭東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那會兒,我也不會做飯,就對他說,你給我做,你要是不做,我就哭到你做。”說起往事,蘭東臉上有些發紅,眼中滿是笑意。

琦瑞轉了轉眼珠,嗯,他們都非常的好意思。

蘭東笑著笑著,眼中盈滿了水霧。

琦瑞擡起赤果果的上身,握住蘭東的手臂,擔憂的望著他,“雌父。”

蘭東搖頭抹掉眼角的淚痕,“沒事,只是突然很想他。我那時候知道你被人類俘虜,以為你出事之後,我就想,如果你也不在了,我就也不活了,沒了雄蟲和蟲崽,我自己還活著做什麽。”他摸摸琦瑞的臉,“幸好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琦瑞心口發疼,低下頭,輕聲說,“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蘭東的眼淚一瞬間流了下來,他捂住臉,聲音沙啞三分,“我就想,你別像他一樣,就這麽走了,連最後一眼都沒讓我見到。”

看見雌父直流眼淚,琦瑞也跟著哭的稀裏嘩啦的,邊哭邊咧嘴。

雌蟲的淚點真是太低了,一哭就很容易收不住。

兩只雌蟲在浴室裏抱頭痛哭了好大一會兒,直到琦瑞的肚子大聲抗議起來,兩只蟲才收拾了收拾,各自忙活完爪牽著爪出去吃飯去了。

用過午飯,琦瑞坐在大使館的小花園裏曬太陽,吃撐起來的肚皮圓滾滾的,讓他顯得更加慵懶。

琦瑞瞇著眼想著舒尉彥那頭的事,旁光一瞥,看到了他正想見的蟲。

“奈維爾雌父。”

奈維爾端著兩杯檸檬蘇打水走過來,一杯遞給琦瑞,看到他圓溜溜的肚皮,微訝,“少將,您的肚子……”

琦瑞打個隔,不在意的擺擺手,“吃飽了。”他上下左右看了看,此時小花園中樹影婆娑,陽光闌珊,四下無蟲,正是密談的好時機。

“奈維爾雌父泡的水很好喝。”琦瑞道,“雌父也去餐廳了。”

奈維爾嗯聲,“不打擾少將了,我先離開,還有——”

琦瑞打斷他的話,說,“尉彥也會泡茶,而且也很好喝。”

奈維爾起身的動作一頓,深深的低著頭,徑自盯著手中的檸檬蘇打水,看著裏面的氣泡沈沈浮浮,苦笑一下,“少將,別再逼我了。”

“我沒有逼你。”琦瑞搖頭,“我只是……心疼尉彥。”

奈維爾勾起唇角,“有你關心他已經夠了。”他起身端著杯子離開,被琦瑞攔住了,“您真的不想告訴他嗎?”

奈維爾擡頭,琦瑞看到他眼中深藏的茫然,“我——”

“琦瑞!”

不遠處,卡駱大步走了過來,神情緊張,一把將奈維爾拉入自己身後,微慍道,“少將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別再糾纏我的雌蟲了。”他拉著奈維爾就走。

琦瑞冷聲道,“卡駱,是誰在糾纏奈維爾雌父我想你很清楚,是你在為難他。”

卡駱腳步停住,眼中有幾分陰郁。

“我們走吧,好不好?”奈維爾低聲哀求道。

卡駱輕撫他的肩膀,“你先回屋休息,這幾天不是一直都沒睡好嗎,我和琦瑞少將談談。”

奈維爾猶豫的攥著卡駱的袖口,卻仍舊沒說服他,被卡駱喚來士兵將他帶走了。

看著奈維爾不得不被帶走,琦瑞冷笑道,“你就是這麽對自己的雌蟲的,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麽。”

“他是我的雌蟲,無論他想要什麽,都和你沒有關系,少將這麽閑不如想想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麽走,而不是打擾其他蟲族。”

卡駱轉身欲走。

琦瑞在他身後淡淡道,“卡駱,你不覺得自己對奈維爾雌父很殘忍嗎?”

雄蟲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他的爪子突然握緊,用力之大,指節泛著青白,他的肩膀不可見的微顫,就在琦瑞想說什麽時,卡駱轉過身來,雙眼赤紅。

“我對他殘忍?我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收留他,照顧他,這二十四年來,我拼命想讓他忘了過去的那些事,想讓他不再難過不再痛苦,他過的一直很好,幾乎就快忘了那個孩子了,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逼他相認?”卡駱低吼道。

琦瑞沈默的看著他,不是他逼他相認,而是冥冥之中讓他們又相見了,而且,離得就這麽近。

其實也可以不相認的,可以就這麽不清不楚的過一輩子,可是他看見奈維爾雌父看舒尉彥的目光,那是雌蟲對蟲崽強烈的疼愛。

他看見舒尉彥對母親的愧疚與期待,對家的無法言說的渴望。

琦瑞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被鞭笞著,隨著每一次跳動都深深疼著,他努力維持著讓自己平靜下來,說,“有些事,總要說出來的。”

他說罷聽見卡駱笑了一聲。

卡駱惡狠狠的看著他,說,“少將,有些事總要說出來的……呵……沒錯。那舒尉彥可有告訴你,四年前的海格納戰爭,就是讓你的雄父屍骨無存的那場戰役,舒尉彥舒局長作為戰爭總指揮的一員,親自參與了這場戰役!”

琦瑞一怔,嘶聲問,“你說什麽?”

“看起來他沒有說。”卡駱冷笑著,“舒局長年少有為,身居高位,四年前的海格納戰爭,正好就是他親自領導指揮的。那場害死你雄父的戰爭,你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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